乡土自传:《情系大山》⑥ 作者:余乃立 (14)根在潮州 1979年下半年我高中毕业后,汉芳己到广州南海广东供销学校读书,我在家里呆了半年。到了1980年春节,父亲对我说:"儿子,你毕业了,老是呆在家里也不是办法,不如爸爸带你下潮州走走,去看看外面的世界”。我听父亲这么说,以为听错了,带着疑惑地问:“什么?去潮州,这地方有什么好玩?",爸爸回答道:“这你就不知道了,那不是好玩与不好玩的问题,爸爸老实跟你说,爸的老家在潮州,开元寺附近,因抗战,潮州伦陷,你奶奶为了救活我,保住我小命,被村里的人贩子,你叫仕谆伯的和围屋夸的蔗嫂,卖到了这村子里来了,是你的曾祖母和你奶奶收养了我,爸爸才有幸在此落脚,没被他(她)们卖到福建江西那边去。不然,为父早不是长丰坑人了"。我听了,带着好奇,忙问:"真的?",父亲说:"爸不骗你?,十八年了,我一直把这心事藏在心里,从没对你提起"。我听完父亲的话,方知自己原来流淌着潮州"学佬"的血,自己的根原来在潮州。于是,我问父亲:"那我们打算什么时候出发?"。父亲说:“年初六动身,我已托人买好了此日的船票"。到了初六早上,我们早早吃完早餐,父子俩人迎着晨曦,踏着迷雾,走在下茶阳的黄石下山路上,脚步匆匆往茶阳的方向赶。约8点钟,一艘机帆船从茶阳开出,经三河,大麻,高坡,再经丰顺,最后到达了潮州县城。到了潮州,已是傍晚时分。我跟在父亲身后,走了好一会儿,终于来到了生我父亲的地方,我的老家,西马路十二家巷。这里离开元寺很近,小时候,父亲经常与小伙伴们到这里玩耍。听父亲说:"他7岁偷抽烟,也就是从这里开始的。所以,这里的一草一木,父亲是再熟悉不过的了。他11岁卖上潮州,是奶奶的百般无奈。难怪父亲对这里的一切,记得是那么地明白,那么地清楚。 在潮州的日子里,父亲带着我去了开元寺,西湖公园,湘子桥等地方。每到一处,父亲都会对我讲述一下,潮州这里的风土人情。我认真地听着,什么苏东坡,韩湘子来过这里,开元寺的"四大金刚"如何如何,我都是从父亲的嘴里知道的。 在潮州呆了几天,我见了父亲许多的亲戚,有三姑婆,五姑婆,七姑婆等等。三姑婆的儿子志群表伯,我印象最深,他为人和霭,人挺热情,他的儿子阿炜比我小几岁,后来阿炜在潮州城混得不错,赚了点钱,他住的房子富丽堂皇,价值至少不低于五百万。前几年,我下潮州拜祖,阿炜夫妇还热情地接待了我,我在他那里住了一宿,亲身感受了阿炜日式房子的舒适和宽畅,那是后话。 父亲还带我去了汕头他堂哥家。不过,父亲的堂哥,我叫宝伯的,在我们去看宝伯姆时,他己去逝两三年了。接待我们父子倆的是他的老婆宝伯姆。宝伯姆对我们也很好,很热情,在她那住了一晚上,第二天,父亲对我说:"年过了,你不要再呆在家里了,得走出社会去闯荡了。我前几天写了一封信,给你兴宁的自英姑,信她可能收到了,你今天坐车去找她,我给你地址,看她那里有无别的事可干"。我听完父亲的话,心里一片茫然,是忧愁,失落,还是其它的什么?在当时,我确实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和表达,我只好无奈地答应了父亲。父亲看到我不再说什么,以为我答应了,他就到车站窗口给我买了一张从汕头到兴宁的客车票,父亲送我上车后,看我坐好了位子,就消失在茫茫的人海中。望着父亲远去的背影,我心里想得很多,很多...... 汽车往兴宁的方向朝前走着,沿途的风光虽然美好,但激不起我对这一路山山水水的眷恋,相反,我的心就像一潭死水,心里沉甸甸的,感到自己脚下的路很迷茫,很迷茫。 (15)兴宁学艺 从汕头乘车经兴宁,一路颠波,终于来到姑姑家,到得姑姑家时已是4点多钟。来到姑姑家后,姑姑一家子对我的到来甚为热情。尤其是我的段贤姑丈,更是对我的一路旅途问寒问暖。姑姑住在兴宁县城河背街39号,门前的悠悠宁江水,曾留下我当年美好的回忆。多少次多少回,我曾坐在这门前的河堤上,看桂芳、菊芳表姐,丽华、美华表妹们,帮姑姑在对面的河边种菜拾煤渣,友平表哥在河里游泳的情景。那情那景,让我铭刻在心,永远也忘不了。 我在姑姑家,与表哥住在一起。有一天表哥对我说:“老弟,你上来没事干,我介绍你到我朋友那学油漆、雕刻,不知你是否愿意?我一听是学油漆,心中当然是满意得很。因为对这活儿,我曾想过,自己手无缚鸡之力,干重活做木匠,学泥水这些我不行,干不了。至于轻点的如学理发,我又从来没想过。男人嘛总得要有件手艺,不然,别说以后娶老婆,一生没职业,自己的嘴巴也难于糊口解决。于是,我二话不说便答应了表哥,我愿意去干这差事。第二天,我和表哥早早就起床,俩人吃了早餐后,表哥就骑着单车,拿着早称好了的15斤大米,载我去见师傅。车子骑了好一段路程,终于来到师傅家。原来师傅叫陈金宏,师母叫惠芳姨,住在兴宁城郊宁中俄三。师傅的家是围龙屋,圆圆的围屋,门前有口塘,现在虽是几十年过去了,但那里的一草一木,让我依稀还记得。 且说师傅陈金宏,师母惠芳姨,我去到他们那里后,他们俩人对我都很好,不是生儿胜亲儿,手把手言传身教,教我刻眠床和油床之类的东西。在那,我跟陈师傅学了半年,半年后,我就到刁坊,大坪.宁中,宁新,永和这些地方独立帮人油漆了。那时表哥会摄影,我父母也为了我多学一件手艺,把家里养猪积攒下来的一百来元,叫表哥帮我买了一部上海生产的双镜头海欧牌照相机,价钱记得是115元。于是,我便跟表哥学起了摄影照相来。应该说,我的摄影一系列技术,是我从我的表哥那里学会的。所以,我和我表哥的感情,始止至终,仍是一往情深! (16)我的满姑 话说我的满姑叫余自英,她随丈夫嫁到兴宁后,则改名为余春兰。在兴宁,她与姑丈同在兴宁五金厂工作。提及姑丈俩夫妇,他们俩人白天除了在工厂打工,业余之时,则在家里帮人做些修理磨剪,剃刀之类的活儿,以帮衬家里的开支。且说姑丈与姑姑修磨剪的技术,那是堪称一流的。整个兴宁县城的人,无人不知谁人不晓。乡下的人都纷纷慕名前来,为其修理这些玩意儿。姑丈忠厚老实,为人随和,和靄可亲。认识姑丈的人,无不夸他是个地地道道的“老实伯”。而满姑呢,更是有口皆碑,全城的人都说满姑是个“能干婆”,“精刁嫲”。确实,在我的印象中,满姑很能干,且俭朴勤劳。生下“七颗星“一把屎一把尿把她们抚养长大,实属不易。 曾记得我在兴宁学艺,每到月头,满姑都会掏一元钱给我,到河背街附近理发,有时还会给些零用钱。住在满姑家的时候,她面对一大摊子女,为了解决这些儿女们三餐的温饱,满姑只好拿出她的生活三步曲:“小肠煮咸菜,猪脚煲花生,糯米灌猪肠”,以填饱孩子们的肚子。为此,在满姑那,她的糯米灌猪肠,仍让我垂唌三尺,口留余香。 然可惜,1992年至1994年我到深圳教书,恶噩从家中传来,满姑不幸因糖尿病在兴宁病逝。为此,我的亲人,我的满姑就这样撒手人寰,离我们远去。 我思念兴城学艺的一幕一幕,更怀念我的自英满姑和我的段贤姑丈!我谨借此这自传,以寄托对这两位亲人的无限哀思。 安息吧,我的两位亲人,愿你们天堂一路走好! 2022年11月24日 (欲知后事如何,请看下回分解) 特别声明:以上内容为综合整理全网平台信息,版权归原创者所有,转载分享并不代表平台支持其观点立场。 客家人,共同探讨客家文化!官方微群,请加小编微信号:kejialm,备注文化交流,只接受邀请进入!【小伙伴们,行动起来,欢迎推荐,投稿至:1281728402@qq.com 内容不限】 返回首页>> |